“总督大人!鞑靼人孙可望炸开新修补好的南城,驾着木筏逃走了!”此话一处,总督府内顿时炸开了锅。
费要多罗声嘶力竭嚷道:“上城门!”
“将军,你看!”一名守城士兵指着孙可望的“舰队”说道:“那些鞑靼人驾着木筏逃走了!”
费要多罗已经气得双目通红了,图尔布青则惊慌地下令道:“开炮!一个也别放走!”
明军这边,高史银正在盛赞工部派来的水利专家潘继才(杜纂的,没这个人),他文邹邹地夸到:“世人盛赞潘尚书(潘季驯)水利天才,未敢轻信,今见侍郎手段,方知小子无知,冒犯先人了。”言罢,连连鞠躬。潘继才看着眼前滔天洪水,得意地捋了捋美髯,谦虚道:“下官愚钝,学不到家父一半。哈哈...”
突然有眼力好的士兵叫道:“番子城炸了,水涌进去了!”
所有人一听,纷纷掏出千里镜照看。
有人喊道:“墙头放下无数木筏,似乎要反攻我们!”
又有人喊道:“奇也怪也!那罗刹人怎么反而开炮轰炸他们?”
秦轶说道:“定是罗刹人内讧!此时破城正当其时也!”
高史银点点头,沉声道:“嗯!有理。娃娃们,快船全部下水!”
方一下令,候令多日的快船队马上行动起来,一艘艘快船如下饺子般扑通扑通开入水中。西边韩朝部和东边的温方亮部都放出快船部队,明军的快船如狼群一般从三个方向向尼布楚城蜂拥过来。
“轰轰轰!”一发发炮弹击打在孙可望船队周边的水面上,溅出一条条冲天水柱。
“快划!快划!很快就出射程了。”这批降兵都相互安慰着,突然“啪啦”一声,一搜木筏被炮弹打个正着,木筏瞬间解体,一船人眨眼间就被冰冷的雪水吞没期中。孙兴沉痛地闭着眼睛,高声命令道:“快划!”突然木筏发出沉闷的声音,众人心道:不好,撞到“潭”中没融化尽的积雪。好在此时罗刹的火炮没有再招呼他们,他们定定神,回头一看,一批批大明江南制造的快船插着日月浪淘气,乘风破浪飞速前行。
孙可望正松一口气,突然不远处熟悉的乡语响起:“放下武器,随我划到指定水域!”唉....孙可望粗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解下了佩刀。
韩厚驾着快船破开冰冷的雪水,飞速地向尼布楚城头冲过去。先前明军吃够了罗刹人落地开花炮的苦头,如今陆战变成水站,罗刹人开花弹发挥不出作用,只能在仓库里找到尘封多年的实心弹和临时凿取来的碎石来还击明军。
尼布楚城头的大炮的规格相当于明军这边的红夷十八磅炮,威力巨大,用以守城轰击步兵自然尽得其利。如今用来轰击水上灵活的移动靶,却显得十分吃力。很快的,韩厚率领的舰队已经靠近城头三十步的距离,明军一齐推出虎蹲炮,点燃火门,明军舰队阵前刹那间窜闪过一条火龙,无数霰弹如狂风暴雨般顷刻间就将城头的罗刹兵一扫而光。硝烟很快被春风吹散,只余下微弱的呻吟声从风浪中若有若无传来。
“大龙!有良!你们俩率队攻上城头,把那十几门要命的红夷大炮夺下来。”这两员舰队将领看上去与韩厚年纪相仿,脸上却无半点稚嫩,他们一脸坚毅的表情,粗声粗气地应答下来。
很快的,大龙、有良两人百余艘快船很快就在城头靠岸了,无数健儿大喊着冲上城头,大喊着杀入罗刹军阵中。见罗刹人失去了城头的炮兵阵地,韩厚举剑指到:“其余众将,随我从南城的缺口开进去!”韩厚长剑所指之处,正是先前孙可望炸踏的城墙,此时内城水位尚低,积水正汇成激流灌入城内。韩厚的船队稍微调整方向,就顺着水流一道涌入了城内。韩厚指挥船队注意不要在城内的房屋上搁浅,同时不断用虎蹲炮轰击罗刹兵。韩朝部的船队和温方亮的船队也先后在东西城墙登陆并与罗刹兵交战起来。
半天之内,无数战船沉沦于岩壑之中,无数健儿捐躯于冰水之内。遥望尼布楚城,兵将厮杀犹如群蚁乱斗。时而战船炸碎,仿佛梨花飞天;时而城楼崩塌,犹如孤岛沉海。南路军的高史银叹道:“关帝爷水淹七军,恐怕也不过如此吧!”西路军的韩朝则眉头紧锁,满心担忧:好一场恶战。
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成阳,
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少年行)
尼布楚,攻下了!